这是建国初期,47军进行的一场极为罕见的剿匪战役。
1950年4月5日,湖南省军区召开会议,决定暂时放弃湘西边缘地区,集中优势兵力重点围剿土匪聚集的中心地带。47军141师422团1营和423团2营接到命令,前往永顺松柏场对五连洞的暂编第6师李兰初部土匪展开围剿行动。
这次剿匪战斗确实不同寻常。李兰初进驻五连洞前,曾命令岩匠花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对石洞进行修整。工匠们不仅用坚硬的巨石筑起数米高的岩墙封堵洞口,墙体上还开设了射击孔,五个石洞被改造成了悬崖峭壁上的坚不可摧的碉堡。
李兰初以五连洞为根据地,指示手下匪徒抢夺山下百姓的粮食储藏于洞内,声称这是“有备无患,东山再起”的必要准备。
由于山区交通不便,剿匪部队难以携带重炮,基本只配备轻武器。面对这样坚固的据点,攻坚任务极具挑战。
展开剩余84%某日,李兰初吃饱喝足后,来到五连洞中的“钉子洞”巡视,见守洞的“东路指挥”彭春林正警觉地盯着洞外。他笑着安慰道:“不用怕,安心休息几天,等精神恢复,再下山捞一把好处。”
彭春林却略显不安,问道:“司令,敌军的炮能上来吗?”
李兰初淡然一笑:“敌人的炮能上来吗?炮弹又不会有眼睛瞄准我们。再说,有姚营长和宋营长他们清理了下山的道路,五连洞更安全了。”
事实上,李兰初派遣姚文卿率20多人顺江边小路秘密潜往王村,试图摸清我军情报。姚文卿尚未抵达王村,就发现我军活动迹象,急忙抢夺堡寨、劳子庄的物资大吃一顿后,转战扛子溪扎营。
我军获悉土匪抢掠消息后,迅速派出一个连队突击。姚文卿等人刚入睡不久,便被包围。姚文卿挥舞着驳壳枪试图突围,终被击毙,匪徒们四散逃跑,只有一人侥幸返回五连洞。
得知姚文卿阵亡,李兰初怒不可遏:“姚营长英勇牺牲,我誓与敌人血战到底!”随后,他悄声将头目李幼平叫到一旁,低声商讨策略,自己则回洞休息。
李幼平的任务其实是联系宋家珍匪部,策划夹击我军剿匪队伍。乔装成教师的李幼平悄然下山,来到小镇饭馆,用暗语与宋家珍手下一名连长建立联系:“弟是?”“宋老板的乞讨兵。”“宋老板近来可好?”“生意红火。”
饭毕,两人一边走向土地庙附近,正准备分开,突然树丛中跳出几名持枪士兵。李幼平一眼认出是我军便衣侦察员,想掏枪反击,却被冲锋枪顶住背部,只能投降。
审讯中,李幼平仍虚张声势,称洞内兵力多达5000人枪。
上级综合情报后,决定由47军141师423团2营段营长率队发起对五连洞的进攻。临行前,141师政委彭政委语重心长地告诫段营长:“这是场攻坚战,特增炮兵连配合。你既要看到山洞的险峻,也要重视士气和群众支持。”
段营长敬礼答道:“保证完成任务!”一支300余人的剿匪部队进入五连洞下几个村庄,一场激烈攻坚战即将打响。
段营长带队驻守五连洞山下,整整十多天不动声色,围而不攻,让洞内土匪心生躁动。部分土匪甚至嚣张叫嚷:“你们敢到洞里来一起喝酒吗?”
段营长不为所动,命令部队沉住气,严守纪律,待机而动。他秘密派人侦察,伺机突袭。
4月24日上午8时,部队悄然集结完毕,命令下达,猛烈攻打五连洞。沉寂的山洞顿时响起密集枪炮声。在60毫米迫击炮与轻重机枪掩护下,3营突击队仅用几十分钟,便突破层层防御,攻占了五连洞的第一洞——金蚌洞。
李兰初惊慌失措,迅速命令第二洞“名水洞”和第三洞“谓苗洞”的土匪集中火力反击。同时,我军派出中间人送去劝降信,李兰初装作镇定:“李兰初司令不在,若要投降,等我回来再谈。”
显然,李兰初这是耍花招。段营长计划以炮火或烟熏拿下第二洞,却发现无论用迫击炮高射还是平射炮,都难以精准命中洞口,且缺乏合适的炮位,挖掘坑道又费时费力,攻打五连洞难度极大。
经过深思,段营长决定采取攀岩突袭的办法。副班长王吕山迅速攀登岩壁,对洞内匪徒喊话:“赶紧缴枪投降,争取宽大处理。不投降,立刻炸洞。”
片刻后,洞内传来哭喊:“我们投降,真能宽大吗?”
王吕山回应:“我军一贯宽大处理。”枪声戛然而止。
李兰初见势不妙,急令第三洞土匪开枪反击,王吕山中弹牺牲。战士们怒不可遏,掷出手榴弹冲锋,匪营长颤抖着求饶:“求大军宽大,我们缴枪。”
20多名土匪缴械,第二洞被攻占。士兵押解俘虏,向第三洞喊话:“司令,我们投降了,他们不会乱来的,出来吧。”
李兰初深知自己罪大恶极,欠下血债难以洗清,绝不会轻易投降。
因突击队距离第三洞太近,山下火炮难以有效支援,面对李兰初的机枪火力,进攻一度陷入僵局。
为炸毁洞口,爆破组一战士抱炸药包冲锋,洞内突掷手榴弹炸毁攀岩用石头。
段营长命令集中火力猛攻第三洞口碉堡,爆破队员攀至洞顶侧面,用绳索吊下炸药包,成功炸塌碉堡。李兰初被爆炸震慑,掉落左轮手枪,突击队迅速进洞将其擒获。
夺下第三洞后,突击队立即发起对第四洞的猛攻,李兰初亲自喊话,该洞匪徒纷纷投降。
攻打最后的“钉岩洞”时,守洞的“独眼龙”彭春林利用机枪封锁洞口,突击队难以前进。多次爆破未果,副连长毕福祥挺身拉响炸药包,炸毁碉堡,但被爆炸气浪掀下深谷,英勇牺牲。
最终,突击队攻入钉岩洞,五连洞所有土匪悉数被俘。段营长率部继续参加新的剿匪行动,至1950年12月底,湘西剿匪基本结束。湘西长达百年的匪患终被铲除,当地百姓纷纷写信感谢47军:“神仙都办不到的事,你们做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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